记得我初中时成绩处于年级"鸡头凤尾"的位置,不想在实验班里被学霸虐,选择待在普通班里沾沾自喜。尽管各科成绩都不算拔尖,但在班里各位老师看来是班里最有希望考上好高中的一个,唯独英语成绩一直营养不良,死活上不去,这时就遇见了她﹣﹣我的英语老师。
她个子不高,瘦瘦小小,与她相识是在我上初二初三的时候,她大概四十多岁,来教室时总会拿一根一尺左右的板凳腿作为她的戒尺。她教我们英语,性格认真严肃,因为双腿有些变形,所以逆反调皮的青春期孩子戏称她为"唐老鸭"。
高中乃至大学我都与我初中的两位老师保持联系,且在空闲之余会去拜访一下她们,但这两位老师中,不包括我提到的英语老师。这两位老师一位是我的语文老师,她性格开朗,喜欢夸奖我,肯定我,鼓励我,再加上与英语相比我明显更爱语文,所以我对语文老师也"偏爱"几分。另一位则是我的班主任,也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,教历史,身上有特殊的气质,因为是班主任,所以生活学习会与她接触更多,她温柔体贴,作为住校生的我看来,她对我们大家确实不错。而与这两位和蔼可亲的老师相比,英语老师则完全是另一幅面孔。
课间正在三楼教室门口跟同学嬉戏,忽听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,引得大家侧目而视"马木木,单词背完了吗就在那玩?一会课前你给我到黑板上默写单词。"扭头看去,只见英语老师才刚提着"棍子"走出办公室。这一刻她仿佛有"千里眼",一眼就把我锁定,再使出一招"千里传音",离好远就把这一不妙的消息传到我耳朵里。吓得我赶紧跑进教室,六神无主的翻开单词表,一目十行的把昨天学习的一堆单词挨个看上一眼,幻想跟它们混个脸熟,也好在默写时能混个七七八八。就在我忐忑的将单词看了两遍之后,上课铃响起,不出意外的我站在黑板前,写出一个个"缺胳膊少腿"的单词,然后等待我的就是一顿胖揍,给我发配到教室最后一排去罚站。想到她那要吃人的眼神我到现在都后背发凉。
她是班里出了名的投掷手,她在讲台给大家讲新的语法知识,下边有人窃窃私语,她能不动声色的用粉笔头一击命中讲话者的额头,吓得那名同学端正姿势,认真学习。什么?坐在后两排就没办法了?太小看她了,信不信只要她愿意,她能在讲台把粉笔头扔到你嘴里。或遇见"刺头"对粉笔头不以为然,那就需要她拎着她的"教棍"敲下桌子,再来上那么一瞪眼,好了,全班安静。过上几十秒的停顿后课程继续。
不过我知道她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样严肃,因为我清晰的记得,我们模考成绩不错时她嘴角上扬却故作严肃的滑稽,初三离别时她热泪盈眶的一声声啜泣,后来在路上偶遇时她激动的问我近来可好并请我吃糖葫芦的欣喜...
那时年少,我却知道她对我严厉,是因为嫌我浮躁,嫌我不够踏实,那份严厉是实实在在的关心和期盼,是恨铁不成钢。但那时毕竟年少,对她不怨,也不喜。
十年之后的这个早晨,闹钟把我从梦中叫醒,睡眼惺忪的去拿手机,关闹钟,映入眼帘的是屏幕上"九月十日 教师节"的字样。片刻停顿后,忽然想到了那几位在我叛逆阶段给予我诸多帮助的老师,她们或温柔,或开朗,或细腻,一时间,困意全无。执笔,脑海中出现那个拎着"棍子"追着我背单词的她,不觉间,我的嘴角已微微扬起。